|
旧诗集
Jun 25, 2020 15:17:41 GMT -5
溪山 likes this
Post by Immanuel on Jun 25, 2020 15:17:41 GMT -5
# 西行记 - 旧诗
生活和思想,在船头溅开,仿佛 星辰的轨迹冲动着黑夜,一九九零年 夏天的黑夜,陨落的力量怎么也打不破 房间的暗色,厚厚的老乌龟的壳 我躲到壳里读书, 缓慢的旅程总在颠簸中, 一千零一个黑夜
战士们躲进了特洛伊木马, 设计着诡计 和海伦的堕落 行吟诗人的眼睛看不见 美丽和囚徒的界限,看不见 善之所以成为恶 他没有解放自己,于是总是躲在酒馆里 衣衫褴褛地诅咒,狠狠地诅咒 那个解放了自己的女人的美德
看不见的眼睛有些干瘪 我在诗行里干瘪 干瘪,蒸发后的脑袋空空落落, 文字大兵排成队 在舷窗里阳光的巨齿下 一段段地被吞没 行吟诗人是干瘪的牙膏,他躲到牙膏皮里 以为那是乌龟的壳
有个穿连衣裙的女人打起了阳伞 黄色的阳伞,她帽子上张扬的羽毛 淡现出最终的黑色 海伦在城堡里徘徊 一百步,再一百步,徘徊, 哀愁啊哀愁,若干个世纪的老歌 有尾巴的妖精依旧在唱歌 是的,要诱惑我到她面前 面前,有我看不见的漩涡 漩涡,是行吟诗人更看不见 的灾祸
是在白天已经衰老的时候 白天要将干瘪的肉体奉献给黑夜 第九百九十九个黑夜
我奔上了三层舱,去听音乐 一个女人在唱歌,歌声 在空荡荡的舞池里堕落 盛装的先生和太太 红外套和白衬衫的侍者 歌管声里顾盼流动的眼波 潮湿的空气呆板凝重 红色的地毯衬照着扑粉的脸色 宫廷诗人已经沉醉,行吟诗人看不见 他们都忽略了,今天和昨天的差别
英雄们流浪够了 他们笨重的铠甲早生了锈, 他们喃喃不休 他们说梦话 他们沉睡,在无人理会的角落 他们的桂冠,已干瘪 我,比大警探更勤奋 我,要追踪,宇宙中迷路的星 我,要穿梭,在黑暗通道 像一阵风 不知道结果,是的,不知道结果 海伦穿越了地中海 留下的歌声,诱惑了一千个夜 最后的晚上,有大大圆圆的明月 这就是一切的一切,
没有结果,是的,没有结果 也没有人穿越黑夜 那个留下来的黑夜
|
|
|
旧诗集
Jun 25, 2020 15:19:48 GMT -5
溪山 likes this
Post by Immanuel on Jun 25, 2020 15:19:48 GMT -5
# 雪花 - 旧诗
不知怎地,昨天很冷 风声炫耀着雨 在我的窗外示威 让我想起了冬天的冰棱 和雪花
雪花,哦,雨的精灵 用六个分枝诉说严寒 被压迫者 在严寒的底下呻吟
我记得那些个冬天 屏幕上照映出北方 仿佛获得了新自由 雪花在里面飞旋
然而,她离不开严寒 是注定的依存和对立 在屋顶和山头积压 被压迫者,大地 在痛苦中呐喊
停顿在白色上面,人们 理解不了所谓的因果 水的精灵,为魔法诅咒 不会再有怨怒,不会示威 雪花,啊,雪花,她只是舞蹈 在严寒呼吸的间隙中 说着自由人的语言
没有了灵魂,是的 没有了灵魂就是背叛
|
|
|
旧诗集
Jun 25, 2020 15:23:37 GMT -5
溪山 likes this
Post by Immanuel on Jun 25, 2020 15:23:37 GMT -5
# 致叶赛宁
是窗外亭亭的白桦树, 是钟表古旧的沉响。 是天边消散的云翳, 是街道上涌流的车辆。
渐渐地被淡忘--- 渐渐地被淡忘。 会说话的眼睛, 会唱歌的眼睛。
从一个顶点 到另一个顶点。 蜿蜒而去, 路和雪的曲线。 自由、诗歌、舞蹈 和大地上簇新的青草。
如果你的故事流传, 会是一幅伤心的画面。 恰似日光里的尘埃, 一次又一次无望的飞旋。
走吧,就这样走吧, 繁华喧嚣的是昨天。 走吧,就这样走吧, 从我的目光里 直到遥远。
### 附记:
《日瓦戈医生》的女主人公拉莉莎恰似《战争与和平》中的娜塔莎,在她们身上都集中地形象化了作者心目中俄罗斯民族。而诗人中,普希金和叶塞宁乃是前后辉映的明星。他们是这个民族独有的。诗中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也是这个民族独有的。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族诗人。
俄国文人,如法捷耶夫、马雅可夫斯基、再到叶塞宁的自杀,在革命后。有十分惊人的悲剧性,更有一种连贯的象征性,让人叹惋,更发人深思。我读叶与伊莎贝拉-邓肯的故事,读叶、马的诗集,读帕斯捷尔纳可的《人与事》和诗集,常常神伤之余,想到他们生命中的悲剧色彩。时也?人也?我们也有这样的一段历史。文人中如储方平、梁漱冥。萧条异代不同时?乐土,乐土!
叶塞宁风华正茂,着文述论诗歌的象征主义。然而他的诗路逐渐在小酒吧的朗诵声中归于朴实,一样的回归在帕氏诗中也有。终于跳出了技巧和玄虚的樊篱,汇入了千百年一脉一贯之的史诗精神和人性关怀,在诗里他们都是朝圣者,到了托翁乡间庭院的门外,流连徘徊,直至归于尘土。
|
|
|
旧诗集
Jun 25, 2020 15:29:18 GMT -5
溪山 likes this
Post by Immanuel on Jun 25, 2020 15:29:18 GMT -5
# 看电影
记忆的霜果红了 点缀在街道两旁 和行人的太阳镜 太阳直射,反扑的热 玻璃楼里的蓝天 和它幻变出的季节 轻快,可以比喻 心情,或者镜子的 另一面,在1932之冬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有人唱着忧郁的歌 夏天飞动最后的蜻蜓[^1] 24个时辰的生活-从出生到死亡 我对视着,鳄鱼的眼睛 可惜,泪水早已冰冻 像是尼加拉瓜[^2],在1932之冬
1932之冬,柏林没有墙 也没有坦克,只有 衣衫褴褛的人,在流浪 诅咒着波罗的海的,风 或者,断桥下的噩梦 是哪个女人演绎了她? 像是夏天的花,凋谢了 幻变的季节,结出了 霜果 。 对视着屏幕 那废墟里长大的 忧郁的眼睛,我的泪 已经冰冻,在1932之冬
太阳直射,天很热 行人和楼房 都戴着 太 阳 镜
[^1]: 蜻蜓的生命大约只有一天的时光,不幸有幸,饮水自知了。
[^2]: 一九三二年,大寒。尼加拉瓜瀑布竟然全部冻结。
|
|
|
旧诗集
Jun 25, 2020 15:56:35 GMT -5
溪山 likes this
Post by Immanuel on Jun 25, 2020 15:56:35 GMT -5
# 或者 - 旧诗
或者生者并不比死者幸福, 监牢里苏格拉底不断呓语; 或者夏天会比冬天还要长, 冰屋下爱斯基摩人在希望。
或者在砖石楼房的里面有个女人, 在历尽年岁后还有一颗纯洁的心; 或者孩子门的欢笑能够慢慢沉淀, 冲洗出世纪后跳跃中灵动的画面。
或者花儿永不会衰老和凋零, 装饰延伸到天极忧郁的眼睛; 或者我们还会在舞台上咏叹, 直到台下人人都除下了假面。
或者河水会比泪水还早枯涸, 当游弋倘佯的人们还在宴乐; 或者天堂呀就在我们的心中; 是那生命中第一次爱的冲动。
|
|
|
旧诗集
Jun 26, 2020 23:42:44 GMT -5
Post by 溪山 on Jun 26, 2020 23:42:44 GMT -5
文远的自由体诗也好看,很有意象。 有人将程序与诗歌和散文对比,说诗歌之特性为deliberate ambiguity(大意如此)。 文远的诗模糊且哲学,耐读。
|
|